元月10日的傍晚,湖北省的大部地区都纷纷扬扬飘起了新年的一场瑞雪,唯独城区的雪花总是积不下来。冬天的白昼实在太短。晚上7:00不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埋头在学校办公室里写一点材料,竟误过了吃晚饭的时光。看看学校食堂已经打烊,我只好走出校园。疾步来到城区2路车站旁,跨进一家挂着《国庆餐馆》招牌的小饭馆,想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即可。 GoorG
掀开屋门,只见房内一个带烟囱的大火炉上墩的水壶热冒着暖呼呼的热气。饭馆老板一家人正围着炉子烤火。因为我是常来的老熟人,30岁左右的老板赶忙给我让座。当我说明想吃点便饭的来意之后,老板的父亲,一位50岁出头的中年人热情地对我说道:“正好我们也还没有吃饭,干脆就一起吃吧!”看到老板一家人真诚热情的眼光,我一时不好拒绝,也就客随主便,围在炉子边坐下。一股暖气烤上身来,我随即感受到一种家的热情和温暖。 s-=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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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时间,一桌香喷喷的十分丰富的家常菜就摆在炉子的桌面上。特别是一大碗蒸鸡蛋和绿油油的菜花更是叫人胃口大开。老板的父亲不由分说给我倒了一杯高度的高粱酒,热情地向我举杯。于是我也不讲客气,借花献佛,真诚地向老板一家人表示谢意。酒过三巡,老板的父亲向我讲述起自己的坎坷身世。 i&mZ
原来,老板的父亲姓谭,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鄂西土家自治州的山里人。8岁就失去父母,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16岁的他只身一人从恩施州来到宜昌市四处打零工谋生。70年代时期,当时才20出头的谭师傅参加了修建宜昌市鸦官铁路(鸦雀岭至官庄)。住在铁路边的一户农民家里,对房东的女儿萌生爱意,房东的女儿也觉得年轻英俊的谭师傅勤快老实,为人真诚。两人倾心相许,定下终身。当房东知道自己女儿竟喜欢上一个分文不名的乡里人时,生怕自己的女儿跟着谭师傅以后受苦,便再不允许两个年轻人来往。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男女私定终身还不是很时尚的事情,在农村更是被认为大逆不道。但是两个青年人为了追求幸福,不顾女方父母的激烈反对,在一个父母放松警觉的白天,房东女儿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藏在自己家门边的竹林子里,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分,两个人拿了几件衣服,一口气跑到位于宜昌市城区的九码头,用身上仅有的几元钱买了两张船票,匆匆离开了宜昌。轮船缓缓逆江而上,两个人在宜昌的上游鄂西州所属的巴东县码头下船以后,身上再也没有吃饭和住宿的钱。于是谭师傅在码头上帮别人“打起坡”,即扛物品挣血汗钱,房东女儿,也就是谭师傅的女人在码头边帮船工洗衣服。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j_>dr)
冬去春来,转眼间,谭师傅夫妇在恩施州所属的巴东、建始县等地方一晃谋生已经三年,两个人也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可爱的女儿和儿子两个孩子。夫妇俩商量道,这样飘泊不定,不如还是回到宜昌求生存,也许路子更宽一些。当谭师傅带着一家人回到以前房东的家门时,看到谭师傅请求老房东原谅的神情,特别是房东自己的女儿也有了两个孩子,木已成舟,事已定局,生米早就成了熟饭。固执的老房东再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经历了一场悲欢离合。一大家人终于团聚。谭师傅从此在伍家岗共勤村长期居住下来。由于没有农业户口,谭师傅和自己的女人带着未成年的孩子,在长江边挑沙起货;后来又学会了驾驶执照,帮别人开车运货。由于他待人诚恳,乐意结交朋友,谭师傅的事业开始起步,十多年来,他的足迹踏遍了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河南、四川等地。随着岁月的流逝。国家政策更加宽松,谭师傅通过自己的艰辛努力,终于走上致富之路。现在已经盖起来几百平米宽的楼房。儿子也长大成人。开起了一家《国庆饭馆》。前年儿子成家,去年谭师傅又添了白白胖胖的小孙子。一家人过上了十分舒心的甜蜜生活。“真可谓苦尽甜来,谭师傅,为你美满的新生活,我敬你一杯!”我向谭师傅由衷地地敬上一杯酒。看到谭师傅的儿子给他炒上香甜可口的菜肴,盛上甜甜的高粱美酒,小饭馆一家人那份美满幸福的氛围,深深地感染了我。是啊!人世间什么最珍贵?不是有多少金钱,也不是什么显赫的地位或者炙手可热的权力,而是甜蜜的亲情,是夫妻间相蓐与沫的信任和同甘共苦的情份。在谭师傅的身世中,我悟出了很多道理。 DUmL"\;A
夜色更浓,在谭师傅一家人频频挥手的告别声中,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饭馆。冬夜的浓雾开始在弥漫,然而在迷雾中我好象看到了更多人与人之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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