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05
人生境界不等闲
——中铁四局五公司兰新铁路二线(新疆段)建设叙事 公元2009年11月4日上午11时,备受瞩目的兰新铁路第二双线在新疆乌鲁木齐市新建二线二宫火车站站址破土动工。兰新铁路第二双线自兰州西站引出,经青海省西宁、甘肃省张掖、酒泉、嘉峪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吐鲁番,引入乌鲁木齐站,线路横跨新疆、甘肃、青海三省区,全长1776公里,共设31个车站。是我国西部最长的高标准铁路建设项目,也是目前国内最长的客运专线。建设工期5年。届时,北京至乌鲁木齐将由现在的40小时缩短为12小时左右,列车可实现夕发朝至。其中,新疆段全长713公里,路基占线路长度的80%以上。中铁四局五公司承建了起讫里程为DK1384+000~DK1434+000,设计时速250公里/小时、正线全长50公里的管段施工任务,工程总造价约24亿。管段全部处于新疆著名的百里风区的中心地带,自然条件恶劣,风沙严重,为戈壁干旱区,风速高、风期长,起风速度快,是全球内陆风力最为强劲的地区。2009年12月进场,截止6月30日完成建安产值2亿元。走进天山戈壁,走进兰新二线,走进建设者们的生活、工作和学习,那些真实、真切、真挚的人生经历,勾勒出一个个具有新时代的精神风貌和思想道德建设的建设者形象;展示出建设者们平凡高尚不等闲的人生境界。2010年6月25日至29日,我们行走在中铁四局五公司兰新二线施工一线,建设者们豪迈的艰苦奋斗精神、沉潜的乐观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情怀时时让人感动,产生催人奋进的力量。——题记 第一章节:你若要喜爱你自己的价值,你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 远处隐约有灯光闪烁,疾驶的车嘎然而停。一个中等身材、头戴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跃下,对司长说了几句话,挥挥手,示意车调头。他是中铁四局五公司副总兼兰新二线三工区工区长的王福恩。“王总,你放心,我保证把工地上的那几个外协员工带回去。”送王福恩回来的三工区梁场司长郭会甫拗不过执意下车,打算步行一公里左右回驻地的王福恩,停下车,郑重的说。路上,王福恩看见几个外协员工疲惫的行走在便道上,一问,得知是一队土方队人员,他看了看表,吩咐几个人原地待命,“至多几分钟,车会回转来,带上你们。眼看着要起风了的样子,安全第一。” 风几乎是和掉头往回行驶的车同时启动,郭会甫只能挂着一档的速度缓行,迅速暗下去的天空里,沙石飞舞,刮在车身上,嗡嗡作响。能见度已十分低了,郭会甫胸脯微微抵在方向盘上,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车灯下的便道。看见迎面的车灯,他赶紧刹车,两车距离已不到5米,是公司总部小车班司长郭建平的车,车上坐着三名总部部长,他们刚勘探完工地,往回走。 而似郭会甫这样开车的姿势,在兰新二线似乎是司长们独创的共性演绎。 三工区司长刘付刚眼下正是这样驾驶着车,谨慎闯过突然而至的沙尘暴屏障。时值6月28日正午3点,参加完中铁四局党委组织的“戈壁滩上党旗红,四强四优争先锋”党建主题活动的王福恩和受五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贾恩增委托参加主题活动并为公司兰新二线广大建设者送清凉的五公司工会主席李会兴一合计,开始向三工区一队进发。 车刚上312国道,右弦边的天山蜿蜒连绵,和架设电力线的银色燕子塔在阳光的照耀下迅速往后退去。“不知道天山下哪处下雨了。”车里有人嘀咕了一声,视线里的天山上翻滚着一片乌云。“或许就在我们前面。看,右前方已经看见黄沙了。”坐在刘付刚后座的三工区党委书记兼二队支部书记陈昌国蹙着眉头,轻声说。话音未落,一股沙尘席卷而来,车顿时陷入迷障中。刘付刚开了前后灯,挂一档行驶,身子趴在了方向盘上。 “王总,你们已经冲过沙暴带了吗?”陈昌国拨通了王福恩的电话。 “刚闯过来,又是烈日高照。你们呢?情况怎么样?”王福恩反问。 “没有停下来,但沙尘似乎越来越厚了。”陈昌国清晰地回答。 “书记,没事的,我们能闯过去。现在是白天,不同于那次晚上。”刘付刚的语调拖了一尾长音,是典型的四川口音。他说的“那次晚上”是指5月15日晚10点,在四局兰新二线指挥部开完会出来,王福恩看了看暮色已重的天,决定让与会的三工区各单位党政正职汇聚兰新轨板场,安排落实局指会议精神。 车队从局指出发,转上国道时,沙尘暴突起。王福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和刘付刚一同紧张的盯着车灯下恍惚的路面,艰难的从沙尘暴里闯过。“靠边停一下,我问问情况。”王福恩最先拨通了出来时紧跟其后的二队项目经理周建刚的电话,得知车被困在沙尘里,行驶十分困难。“估计这场尘暴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车里面已经呛进来沙尘。”周建刚汇报。 “你立即调头,通知大家原路返回,今晚就在哈密住下,明早7点轨枕厂会合。我在轨枕厂等。”王福恩果断的命令,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后,他达到轨枕厂,夜色降临。 这一晚,王福恩在轨枕厂的招待所里,沉思良久。明天下午,也就是16日下午,铁道部副部长卢春房将在现任中国中铁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白中仁、中铁四局董事长、党委书记张河川、四局副总经理兼四局兰新指挥部指挥长张庭华和四局五公司总经理汪海旺的陪同下,对兰新二线施工随机抽查。 对于部长的随机抽查,无论是已开工的路基段,还是刚到图纸的桥墩CFG桩的工序工艺控制,甚至是百里风区中心地带的施工组织,王福恩心底都没有丝毫的含糊和打怵。他担忧的是2009年12月4日局兰新二线4标正式开工以来,经历了严寒考验的人们,将不得不面对高温酷暑开始新一轮的适应和探索。而这个思考是从项目度过了漫长的冬季,倏然面临4月的高温就开始了…… 2009年12月,农历2009年春节前,正在五公司成绵乐铁路工地率队进行项目大检查的王福恩接到了汪海旺通知:从成都飞抵乌鲁木齐,挂帅公司兰新二线指挥长,参加全局兰新二线前期施工调查和项目工程分工筹备工作。 “福恩总,这个艰巨的任务又要交给你了,担子和压力都很大啊。”在乌鲁木齐,汪海旺紧握着王福恩的手,诚挚的说。两名70后的企业领导者心底都敞亮的懂得参建兰新二线的使命和意义——眼下连接新疆与内地省区市的铁路干线只有兰新铁路一条,而95%以上的出疆物资和90%的进出疆人员都依靠这条铁路。铁路运力紧张、物流成本居高不下,长期制约着新疆的快速发展。2014年兰新铁路二线建成后,兰州到乌鲁木齐预计10小时左右。 “当尽力而为之。”王福恩回答,寥寥的几个字,显出他沉潜刚克的个性。 陆续有人到场,并开始挺进戈壁深处。这时节,曾负责沈阳地铁项目建设并拓展沈阳市场任务的王福恩明显的感受到了寒冷的巨大差别:如果说沈阳的冷刺骨,那么哈密的冷就是一种通透,号风瑟瑟,穿过身体,如若无物。 有年青技术人员在空旷的戈壁上寻找测量定位点,仿佛天山脚下屹立的燕子塔——任而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休息时,他们吞咽着一早带出去的馕饼,有人泪水夺眶而出,瞬间被风掠走。这个时候,人可以不停地在变换站位,背倚风势,减免一些沙石拂过脸颊的疼痛。 一队项目经理朱一国向梁场经理黄卫兵请求援助:为寻找水源,他和左书记走散了,联系不上人。一旦在戈壁上通讯信号中断,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手机断电;要么人员迷路。黄卫兵接到电话,即刻派出了梁场所有的车辆,三人一组,沿方圆百里呈扇形散开,向戈壁深处进发。正在梁场查看场建情况的王福恩也把自己的车派出来,他打通朱一国电话,了解详细情况。 一早,朱一国和一队党支部书记左小明、办公室职员杨红军同乘一车出发寻找水源,车停好后,三个人检查了一下手机电池电量,约定了会合时间,分散开去。伊始,左小明和杨红军电话都联系不上,朱一国开着车向天山脚下行进,大约半个小时后,看到了杨红军。“经理,经理,我在这。”杨红军奋力的挥手,这个从五公司总部人力资源部分配下来的大学生,在兰新二线工地得到磨练,昔日白皙的面颊如今已是小麦色,焕发出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车继续前行,但不见左小明身影。“经理,当时,左书记和我们分开后,他朝向了更偏西的那边。”杨红军瞪大了眼睛,说。 “我们调头回去,这边挨着梁场近些,请求他们支援。”朱一国看了看手机信号,不能再往前开了,通讯信号明显减弱。 两个小时后,刘付刚首先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左小明,这位有着30年党龄的“布尔什维克”,乐观的笑着,谢谢救援的人们,并在信号恢复的第一时间向王福恩报告平安。“王总,你放心吧,真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还走丢了一回。但我们前期教育说到的方法还是蛮管用,发现自己无法和朱经理他们取得联系,我就意识到进入盲区,迷路了。平时会上再三强调的一旦进入盲区,就不能再擅自行走,以免方向更为迷失。我就走了上策,在原地不动静候寻救人员。我们一队凡事要争第一,这次我算是在兰新线开了先河,迷路也争了个第一呵。” “回来了就好,我们都在梁场等着你回来。”王福恩嗓子嘶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一望无垠的戈壁,唯有燕子塔是一个可参照物,看着近在眼前,实则几十里以外。眼下,修筑便道、选择驻地、安摊建点和寻找水源几乎是“四管齐下”,每一个人撒到工地上,就好像五线谱上的音符,既独立成章,又相互牵制,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章节:充满着欢乐与斗争精神的人们,永远带着欢乐,欢迎雷霆与阳光。 张小军埋着头,一语不发。 如果说一二队管段内的戈壁像中原,那么,三队所处的戈壁就是丘陵了。接近风区中心的三队,和既有兰新铁路红层站最近,进点选址时,张小军和先期到达的几个人住在红层车站的一间会议室里,每天顶风裹寒的勘探线路,量桩复测,并开始备料进行临房建设。雇佣的维吾尔族司机三两天熟悉起来,说:“你们这样不行的,一阵风来就会把房子吹走。”张小军并没有在意,那天,他正和大伙给临房加固防风缆绳,一阵风来,车上的彩钢瓦被吹走了,几个人拼命拽着的缆绳摇摆的弧度也越来越大。“不行,人身安全第一。大家撒手吧,房子没了,还可以再建。”张小军话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这一天,工地上的两间临房被风席卷而去。 “都拉提,你说说我们这房子要怎么盖才合适?”张小军坐在车上,突然问。 维族司机都拉提嘿嘿一乐,说:“挖地窝子。你要把房子盖在地平面下。我们世代都是这样做的。” “地窝子?”张小军琢磨着这名词,不吭声。回来,见到徐智强,把都拉提的话学了一遍。 “可以试试,要不每次风一来,职工们的情绪就十分恐慌,且我们的物资损失也大。”徐智强骨子里是个诗人,眼见了几场大风过后,大伙说话的几率都降低了,他意识到是对风的恐慌在作祟,尽快安顿好大家,才是当务之急。 一个由三队首创的地窝子临房建设方案出来了,他们依靠风区里特有的“丘陵”屏障,在戈壁地平线以下挖出了一排排驻地空挡。人们兴高采烈的搬进了新居。然而,新的问题出来了,风无孔不入,来时,他们钻入地窝子里,肆意的打转,形成一股股巨大的“旋转风”,风力迫使屋内气压上升,往往是屋子里的东西被掀得一片狼藉,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时间一长,大伙的情绪再次回落低迷。而一个由红层车站职工讲述的故事也悄然弥漫开来:说的是在前方风区里,沙子淹没了地窝子,有人受伤陨了。 “不行,决不能让我们的职工和外协员工在恐慌中工作、生活。”张小军和徐智强两个人以碰头,统一了思路,决定重新规划驻地建设。如今,依旧利用“丘陵”地貌作为第一圈防风的天然屏障,再沿住房修筑第二道防风墙,住房采取回廊式设计,用钢构进行了加固。一根根蔓延的绿色葡萄藤在钢构上伸展。“别看是塑料的,但毕竟是绿色,可以起到镇定神经的作用。还有,你看,我们从工地上移植回来的两株红柳也被大伙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开始发新枝了。”行走在三队驻地的走廊里,徐智强乐呵呵的向前来探访工作的人们介绍着情况。 蹲在红柳前,沿着它舒展的枝条望向走廊上空的防风棚,视线正好落在“中铁四局欢迎你”的字样上,被衬蓝天白云,别有一番情境。 “当然,这走廊式的设计有利也有弊。当时只考虑到防风,殊不知戈壁还高温,正午时分,走廊成为一个天然桑拉房。”徐智强蹙着眉头说。 高温成为又一种严峻考验。6月26日中午3点,何征东在走廊里看了一下温度计:地表温度达62摄氏,他咂了砸舌头,回到房间。何征东说服了哈密电信公司的人免费来三队装了一个信号转收塔,让大伙对他刮目相看了好一阵。3.28飓风,沙石把他自己的相机镜头打破了,这会,工地上到处是大干的景象,他着急着想去哈密重新买一台相机,在兰新二线,不留下一些文字的、影像的、图片的记录,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老白,白师傅,这次就差你没有量血压了。看见你刚回来,趁空赶紧来量量吧。”三队工地卫生所医生刘奇军,戴着一副细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招呼着三队司长白宁进了屋。“呵呵,那感情好。我心底也正合计着要量量血压呢,刚才出去一圈,感觉额头一圈都有些发胀。”老白年龄看上去过50了,握得一把好方向盘,性子直爽开朗。他跟着小刘医生的话音就进了卫生所,伸直了手臂放在桌子上。“嗯,还好,高压110,低压90,略微有点高,中午适当休息一会。”刘奇军一边收拾测压仪,一边叮嘱老白。刘奇军是五公司医院的职员,和医院曾签订了停薪留职合同,在九江市内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当医院院长汪卓华征询他个人意见,是否愿意到兰新工地去时,刘奇军有过瞬间的犹豫,但他还是毅然放下了私人诊所,收拾了行囊,万里迢迢来到戈壁。他要负责三队300多号职工诸如冻伤、中暑、腹泻等常见病的诊治。 “团结协作,艰苦奋斗。严细管理,创先争优。”在三队会议室的墙上,这16个字印证着三队干部职工们的每一天。 三队工程部长王祥是从石武客专线调过来的,接受了石武建设锻炼的他,对参建兰新二线充满了遐想。春节结婚,直接动员漂亮的爱人一同来到兰新项目,两个人成为工作生活中的好帮手。 2010年5月顶岗实习生伍杰、邓波是同校生,但专业不同,一个是工程测量,一个是物资管理,这两名脸上还写着稚气的年轻人,被烈日炙烤得满脸通红,但他们都觉得以上班就能够参建兰新二线建设,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多方面的锻炼。 三队搅拌站标定极具偶然性,但仔细想想,也有其必然性。徐智强清晰地记得那天建设方兰新公司平推检查。他站在搅拌站门前,目送兰新公司总经理拉有玉的车远去,却又看见车倒退了回来。原来是搅拌站灰罐上牵制的三道防风缆绳让拉有玉十分感兴趣,他下车来,徐智强赶忙往上迎接。 |